本来关系就不怎么样,由于前次打架的关系四皇子又受了责罚,兄弟俩的关系就更差了。
兄弟不合,手足残杀的事情他见的太多,所以并不觉得当兄弟就是要有亲厚感情。在所有兄弟姐妹中,他只与最小的皇子有所往来。只因为他还是几千岁的小孩童,尚在牙牙学语阶段。孩子没有野心,不懂尔虞我诈,这是霄焰喜爱与他亲近的原因。
“哪天大祸临头都不知道。”这句话听起来真像挑衅和威胁。霄焰莞尔,驾云回霄云殿。
经过储云阁的时候他想,他的两个兄弟还真透露着古怪。一个翻蜜梅的屋子,一个在废墟捣腾。
也许叶风也曾经被那股奇异的吸力吸到墙里面过?
满腹疑问,却没能得出一个结果。
天黑了。
坐在黑暗的书房里,霄焰显得有些孤独。十指无意识地点着下巴,神情落寞。不知道云荷和沧海到哪里了?他们又要往哪里去?
听说此去时间不短。他不去见她,不过是因为明了自己未来的走向。至少在这段时间里,他给不了她什么。
胸口微微紧窒。
黑暗中有种特别微妙的安静,天地万物仿佛都静止着。他这样呆呆坐着不动,直到外面传来古怪的叫声。
他皱了皱眉。声音如同打雷,可绝对不是雷公在打响。他看过这个月击雷时刻,没有今日。而且那声音比雷声要浑厚,却不如雷大声。
没有犹豫地立刻离坐,门才开,一股湿湿的空气和一团庞然大物迎面扑来。霄焰下意识闪避,那怪物扑了个空,随即转身继续追踪霄焰。
他轻巧地跃出房外,引它到空旷处。超乎他意料的事,此兽跑得非常快,几次都差点将他扑倒在地。他踏云跃上半空,它也跟着上来。回头看它一眼,才看清楚它长什么模样。
然而只消一眼,他就想起云荷曾经描述过的那只从寒天镜里蹦出来的兽:“夔”。
霄焰的眉皱得更紧。夔已经消失在天界很久,它怎么又会出现?秕一次出现在寒天镜不知意欲何为,这次则干脆冲着他来。目的明确,动作利索。
可,神兽向来有灵性,也不会漫无目的就攻击独特。
来不及多想,身后的风已扑闪而至。霄焰陡然窜高,将捆仙索的一端甩出。
夔看似牛,硕大身躯却灵巧至极,避过捆仙索,吼了一声朝他扑来。霄焰一边躲避一边继续扔捆仙索。
可夔速度太快,往往他才投出去,它已经扑上来。霄焰忍不住召唤焚烈焰,一道长火猛得从手掌射出,直烧向夔。
夔似乎没料到他有这一招,迅速躲闪,然而身上的皮毛还是被烧着了一些。霄焰迅速扔出捆仙索,然而抓了狂的夔却转身就溜。
霄焰紧随其后,倒要看看它究竟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
然而追到中途,他便放弃了想法。这里通往饶霞废墟!废墟本来已经有够多神秘事,此时又出现一个突然攻击他的夔,夔想引着他往废墟去么?
那他,就不能上这个当。
只要它还在天界,他就不信遇不上它!
转身驾云回了霄云殿,绿芽正巧捧着颗盆水果到他书房,见他自她身后走出来,惊讶道:“太子殿下,您不是一直在书房中吗?”
霄焰看了看她,“刚才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绿芽瞪大了眼睛:“动静?太子指什么?”
夔那么大声的吼叫,霄云殿里难道没有别人听到?霄焰皱了皱眉,有些想不通。他说:“没什么,下去吧。”
回到书房,他拍掌点了灯。
漫不经心地吃着绿芽送来的水果,剑眉皱得紧紧。夔到底从何处来,又到废墟做什么?
是谁控制了它么?
这一夜,再没有别的动静。甚至在未来一个月,也与往日无异,夔似乎从来没出现过,那只是他的一场幻觉。
霄焰的日子一如以往,除了定时查阅文书,其余时间皆在寒天镜的水帘泷里的潜心苦练。
除了青凤偶尔涉足,没人会来打扰他。
连古怪的声称他‘哪天指不定会出事’的叶风也没有。
从水帘泷出来,望着冰冷漆黑的玄冰水,波澜不起的湖面,怔怔出神。一个月。倘若在人间,已经揭过半个世纪。不知道云荷是不是正在走过那半个世纪?
又或者沧海带着她往别处去了,并不会在花花人间逗留。
思念像淡淡的愁绪,似有若无,然而在夜深人静,或是格外寂寥的时候,它像蜘蛛网一样缠住心脏,越挣扎越紧缚。
水中的波纹突然急转,变成一涡涡旋涡。接着,水麒从里面一跃而起,蹭到霄焰面前。它安静地伏在霄焰脚边,对他温和许多;但霄焰却没有了最初的欣喜——
伸手摸摸它的头,自言自语地说:“我想你一定也很喜欢吧。”
水麒似乎不明白他话中隐含的意思,只是趴着。霄焰拍拍它道:“你天劫已过,又在水里蛰伏了这么久,该活动活动了。”
水麒站了起来,他一跃而上:“我们去莲花池。”
风驰电掣地掠过半空,朝那一片冰天雪地,山灵水秀的地方而去。令他意外的是,他再一次遇见了繁星。
只不过繁星从树屋出来后,二人撞在一起,面面相觑。霄焰刀锐利的眸望过她,眼睛里透着质疑,却没有付诸于口。
繁星也不解释,只说:“太子怎么会来?云荷姑娘早已不在这里了吧。”
想来他对他的事,知之甚多。霄焰淡淡的,“你出现在这里倒叫我觉得意外。”
繁星微微笑,“这也没什么可以意外的。殿下喜欢云荷姑娘,难道我就不能喜欢这里的主人?”
难道他也喜欢云荷?霄焰的心头更多了几分疑惑。繁星似乎看出他在想什么,笑道:“云荷姑娘虽好,却不见得每个人都要喜爱她。我喜欢又傻又天真的蜜梅。”
霄焰分明看到了在繁星身后,仿佛刚刚沐浴之后的蜜梅。她头发散乱,还滴着水,手中还抱着一塌衣裳。听到繁星这句话,吃惊地睁圆了眼,一脸不可置信。
霄焰的眉不自觉地皱了。他和繁星道,“最好不要连累她才好。”
繁星轻笑:“太子太理性了,真正喜欢上一个人,还能像你一样想得那么清晰透彻吗?我若爱了,就义无反顾。”
他身后的蜜梅,一颗心扑通扑通,脸颊迅速红遍。天啊,她耳朵没有聋吧?她是否神经错乱?她怎么会听到繁星说喜欢她呢!
他们见过的几次面,都是水火不溶,她恨不得咬碎他,怎么,怎么他会喜欢她?这一定是个天大的玩笑,或是他的神经错乱?
她听到霄焰说:“好自为知。”
霄焰似乎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骑着水麒离开。繁星在前她在后,两个人石化了似的一动也不动。直到他先转身,乌黑的眸子映着她错愕又紧张的脸:“你还要傻站多久?”
“呃……”蜜梅一下子清醒过来,睁圆眼睛盯着他:“你刚才说的话,是故意逗霄焰吧?”
繁得眉一挑。“我没那么无聊。”
“……”这样说来是真的喜欢她?可是可是,怎么会呢!感情不应该是这样发生的啊!他怎么会喜欢她,怎么能喜欢她啊。她对他又没有这种感觉!
怯怯望了他一眼,心想,他喜欢他的,与自己不相干吧?不见得他喜欢她,她也得喜欢他是不是?
繁星没有多说话,皱皱眉驾云跑了。
额,就这样?蜜梅呆呆地望着他离去,觉得刚刚一定是她的幻觉,是一场梦。不然……他如果真喜欢她,应该不会这样一走了之吧?他难道不要再对她告白一次吗?
蜜梅活了几千年,第一回遇到“表白”,心里其实激动地要命。尤其他那一句“云荷姑娘虽好,却不见得每个人都要喜爱她”,简直像钻进了她的心坎里。她不是嫉妒云荷,只是偶尔多少感到郁闷,为何云荷的男人缘就比她好那么多?至少还没有人喜欢过她,可是云荷才露尖尖角,就嗖嗖嗖跟来了三四个男子,随她挑选。
她活了一把年纪了,连个她看得上,也看得上她的人选都没有,这实在太失败了。
可是繁星这一句话,忽然让她觉得全身上下都美好轻快起来。她哼着歌爬回树屋,耳朵里一遍又一遍放着繁星说过的话。他声音温软有磁性,不像霄焰那样冷冷的,但是,很好听啊。
她捂着脸吃吃一笑,又捏捏自己的脸,笑得摔倒在地铺上。
树底下有人叫唤:“杨梅,下来。”
蜜梅一骨碌爬到树屋边。是霄焰!
咦,他不是走了吗?怎么又来。蜜梅睁着圆眼睛,脑袋已经飞过千山万水,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难道,难道霄焰也喜欢她,也是来表白的吗?
她心怀小鹿乱撞,呆呆望着霄焰。
霄焰的眉头皱了起来,“你打算一直在树上,让本殿下这么‘仰望’你?”
“哦。”她一溜烟爬了下来,“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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