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神色未改，只低声道：“好浓郁的血腥味。倘若是他们，死时必定痛快。”

“沈瑜，你犯不着吓唬我。人我已经杀了，他们死，是因为该死，我不会因为任何的理由让他们继续苟活。即便给我再选择一次的机会，我也会这么做。”

沈瑜听后，面无表情，手从桌底伸上来，动手解开了包裹。

布袋四下敞开，两个狰狞的头颅暴露在眼下，他无情无绪瞥过，重新一裹，丢于脚边。

应小川讥道：“好歹是你徒弟，不多看几眼送送行？”

沈瑜抽出几张餐巾纸，仔仔细细的擦拭手指，淡然道：“死了的人就不用送过来了。”

“真是无情。”

“不劳费神，你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去补你捅的篓子吧。”

“篓子？”应小川嘴角勾起一抹无情的笑容：“那只是你的认为。”

沈瑜抬眉，像听出点意思：“哦？”

应小川：“沈瑜，我是一个相信天道的人。万物皆有其命，世上之事，有因就有果。我告诉你这句话，是想说明，同样一件事情可以有无数种处理的方式，就看你去怎么做。”

沈瑜淡淡道：“所谓的天道，就是世界毁灭也无所谓吗？”

“毁灭世界从来是你们这些阴暗的人才有思想，我信奉的天道，自能让所有人都好好活着。”

“大话谁都会说。”沈瑜一嗤：“可是真死了人，你也无可奈何，底下掌管生死的那些鬼神只会说，这就是他们命，命中注定的命，可是，凭什么呢？强大的人凭什么跟那些废物一样，受困于百年寿命的局限。”

“所谓天道，本来就是不公的。”

应小川道：“那么你所认为的法则是什么，优胜劣汰？这么做本质上的不公跟你所不屑他们的做法又有什么区别？”

沈瑜咧嘴一笑：“区别就是，由谁来做主。”

“哦，终于暴露出真面目了。”

应小川站起身，翎霜剑不知何时出现在手中，他甩着剑道：“忘了告诉你，我来找你，不是来来跟你理论的。”

“我知道。”

沈瑜目光沉静的落在翎霜剑上。

“你的剑跟你一样，看起来很不甘心。”

应小川动了动脖子：“上回输给一个脸都看不清楚的人，让我很不爽。沈瑜，堂堂正正的较量一次吧。”

“我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沈瑜道：“你还真是妇人之仁，生怕损坏这儿的一草一木，就设下了结界跟我打。”

应小川哼笑：“凭你的本事，从一进来就知道了吧。”

“是啊，原先是想摸清楚你心里的想法，不过聊到现在，我也基本清楚了。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

沈瑜冷酷道：“对于走在不同道路上的敌人，抱歉，我能想到的，就只有杀戮了。”

“那来。”应小川作势迎敌。

沈瑜伸手在桌上轻轻一拍，那桌子就凌空飞起来，扑向应小川。然而那腾空而起的桌子却在应小川的面前停了下来，只见他眼睛一眨，桌子四分五裂，碎了一地。

沈瑜张开双臂，双手穿破结界，刺入虚空，抓入两只恶鬼握在手中，看着应小川：“你进步了。”

“自是。”

沈瑜弹出一只青面獠牙的恶鬼扑向应小川，淡声道：“你进步的速度太惊人了，的确留不得了。”

“那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应小川纵身往后一跳，翎霜剑一分二，一道仍是剑身，一道却化作精光小人，扑过去与青面獠牙的恶鬼缠斗在一起。

“以剑化神。仙族技法能让你练到这个地步，也算你的本事。”

“客气了。”

精光小人与恶鬼相互搏斗，起初不分上下，然而久而久之，小人身上的光芒就大盛，竟一口吞噬下了恶鬼。

“竟能一口吃下我修炼的五世恶鬼。”沈瑜道：“看来我的存在，的确帮了你许多。”

翎霜剑遇强则强，沈瑜越是强大，剑体所激发出来的能量就越大，应小川幻化出来的精光小人之所以能够一口吞噬下恶鬼，一半正是因为沈瑜本身强大。

沈瑜看着面前镇定自若的青年。

眉心微微一蹙。

进步的太快了，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快，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能令一个人以这般的神速成长？

找不到答案，战斗还在继续。

此刻，沈瑜的另一只手上，还抓握着一只神态萎靡，低着头颅的小鬼，就在精光小人将恶鬼完全吞噬时，他便弹指飞出了这只小鬼。

小鬼一出去就登时抬起头，精神大整，脸上的嘴巴开缝到了太阳穴，一笑即狰狞。

精光小人察觉危机，立即飞扑上去与它缠斗，小鬼张嘴在精光小人身上咬了一口，精光小人节节后退，摇头晃脑，一时之间竟不知身身在何处。

沈瑜语中挂笑：“我这个看似萎靡的玲珑小鬼，齿中含有剧毒，被它咬上一口，主人都会遭到反噬。”

精光小人在原地踉踉跄跄的走路，看起来完全丧了精神，已经没有战斗力量了。

忽然间，它仰头无声大叫起来，浑身一震，通体爆炸，四分五裂的震**开来。

结界也随之一震。

沈瑜面无表情：“宁可自杀也不肯噬主，好一只忠心耿耿的小鬼。”

应小川眼见精光小人自爆而亡，也是诧异万分，这只小鬼是他用人参果根修炼时无意间用翎霜剑的幻影幻化出来的。

虽说是第一次用于实战，但他知道这只小鬼本身力量十分强劲，尤其是沈瑜在场的时候，力量能爆发出其本身的百分之二十。

可刚才，它只是被那只看似萎靡的玲珑小鬼咬了一口而已，就控制不住自杀了。玲珑小鬼的毒素当真那么厉害吗？

战胜的玲珑小鬼狰狞的大笑，宛若小丑一般，它摇头晃脑的绕了一圈，继而扑向应小川。

翎霜剑立即起身护住，正在这时，沈瑜从袖间飞出一把剑，拦住翎霜剑。

那剑是沈瑜的贴身武器，威力不可小觑，翎霜剑无法再近身。

玲珑小鬼逼近应小川，使出噬魂术，应小川登时无法再动弹。它张开大嘴，对准他的脖子，一口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