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夏夏, 夏夏你在听吗?喂?”
乔君影吸吸鼻子,把眼泪憋了回去,“妈, 我在呢,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哪要你这样念叨!”
“你这孩子!妈妈还不是担心你啊,我给你讲哦,你不要不当一回事的, 我听说隔壁……”
耐心地应付着乔妈妈的话,虽然看不见脸, 但那位母亲对孩子的挂念从话筒里源源不断地涌出来要将乔君影淹没。
“哎呀,你今天怎么这么乖啊。”电话那头的母亲说。
“我们家影宝真乖啊, 真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
记忆中母亲的剪影永远是那副温柔的模样。
“我一直很乖的啊。”乔君影眼角挂泪撒着娇。
“等我长大了要给爸爸妈妈买大大大房子!买好多好多衣服!”
小乔君影挥舞着莲藕般白嫩的手臂,童言童语逗笑了一圈大人。
“好啦, 你惯会说好话哄人,不早了早点休息啊,明天上学别迟到!”乔妈妈在电话那头笑着。
“嗯,以后就等着影宝孝顺妈妈享清福喽!”
在逆光中根本看不清她的脸, 但那温柔的气息是母亲独有的。
“妈妈,再见,晚安。”乔君影拼命压住喉间的哭腔挂断电话。
妈妈,我好想你。
她闭着眼靠在沙发上,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滑落,落在沙发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痕迹。
“咚咚咚!”
门外突然响起接连不断的敲门声,乔君影抽张纸擦着眼泪走向门口。
透过猫眼她看见一个黑色的人影站在门外看不清面孔, 一阵冷意突然顺着脊柱爬上全身。
窗外车鸣、母亲来电加上敲门声, 这不正是背景里导致她搬家的理由吗?
最后一个晚上女子的求救声……指的是她自己的声音吗?
门外的敲门声愈发急促, 到了最后几乎是在用拳头砸门。
乔君影扭身扑到桌前,在抽屉里翻找着,大门不住地颤抖,一下下的砸门声似乎砸在她的心头。
她握着找到的小钥匙,手指颤抖地打开阳台的防盗窗,幸好她租的房子在一楼,能踩着板凳轻松翻出去。
站在窗外重新锁上防盗窗,她头也不回跑到大路上喘着粗气。
“阿姐?你怎么在这?”身后传来安旭时的声音。
她惊魂未定地回头,看见安旭时脖子上挂着个耳机,手里拎着购物袋站在路灯下。
“……我家外面有很奇怪的人。”乔君影说。
她打开通讯给队友们说了刚刚发生的事,他们知道后都很担心,周清晏甚至说要离校来陪她。
“大学晚上要查寝的,”乔君影拒绝了他,“你不是还要盯着同学吗?”
“不然阿姐就跟我回家吧,这边的父母看起来很好说话。”安旭时一下一下吹着泡泡糖。
“你们都是湖峦小区的?那小影来跟我住啊,家里就我一个人。”陆筠箐说。
安旭时陪着她站在路灯下等待陆筠箐来接,三人先一起去了她家收拾东西。
那里已经没人了,但避免意外众人还是一致决定让她跟陆筠箐住。
陆筠箐的手指抚过门板上的白色划痕,“这痕迹,是砍刀啊。”
虽然在同一个小区,陆筠箐住的地方比她的大了不止一点,两人合力收拾好客房,不出意外这就是她以后的落脚点了。
周一清晨的第一节 是多个班一起上的思修课,在一间可容纳两百多人的阶梯教室里。
依照现实的经验,乔君影早早就出发了,但等她到教室,后半个教室也差不多坐满了。
“……”
怎么不论哪个世界,教室的VIP度假区都这么火爆啊。
她看见周清晏坐在窗边倒数第四排冲她招手,他身边靠走廊还有一个空位。
乔君影对着他微笑,走过去的时候看见另一边的男生坏笑着撞了周清晏一下。
她坐到位置上拿出书,毕业多年后重回大学课堂的感觉还蛮新奇的。
上课几分钟后,乔君影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屏幕亮了,陆筠箐在他们新建的群聊里发了一条信息。
“陆筠箐:除了小影外你们其他人有遇见什么事吗?”
“周清晏:昨天说的那个同学,今天上课没看见他。”
“祁阳:他叫什么,我看看能不能找到是哪个班的,小箐找到什么了?”
“周清晏:不知道,跟他说话都不理人,我这两天再看看。”
“陆筠箐:一个陌生女人的照片,内容很不堪,放照片的文件夹里少东西了,我再找找。”
“顾知行:有个病人……很奇怪,我会跟进的。”
“安旭时:学校女厕所有好多血迹,很快就消失了,但其他人似乎看不见。”
“陆筠箐:你进女厕所?!”
“安旭时:?我没有!我看见一大滩血从门里流出来!我没进女厕所!”
“祁阳:ok,大家随时保持联系。”
“安旭时:我真没进女厕所!”
周清晏和乔君影按部就班地结束了上午的思修和微积分,像普通大学生一样混在人群中像涌向食堂。
“……对不起,我坚持不住了……对不起……”
“……你要好好活……对不起……”
在人群中的乔君影突然停住脚步,她拉住周清晏,“你……有没有听见什么?”
“没有,你听见什么了?”周清晏拉着她继续走。
“有人在说‘对不起’,还说自己坚持不住了,‘你’要好好活。”她晃晃头,眉头微蹙。
“再等等看吧,异样出现得越多,我们能知道的也越多。”
“嗯。”
下午是双周课,也就是说今天他们已经没有课了,两人决定兵分两路,乔君影去家里的老别墅,而周清晏去找那位怪同学。
空丘大学坐落于空丘市的大学城,本身也在城市边缘,离老别墅并不远。
回去前她先去租的房子看了眼,奇怪的是房门上的白痕消失了,昨天晚上的事就像是一场梦一样。
她在群里说了这件事,出租车很快就把她送到那个院子里种着美人蕉的双层别墅前。
美人蕉正值花期,绿色的大叶子簇拥着鲜红的花朵在微风下轻轻摇摆,妖艳夺目。
父母还在上班,乔君影走进空无一人的别墅,她的房间在二楼的第一间。
虽然有段时间没回家了,但她的房间还是很干净,随时可以住人。
浅粉色的窗帘被拉开,温暖的阳光笼罩半个房间,单人**裹着带襕边的床罩。
转角书桌架上分门别类摆放著名着小说和教科书,还有一些小手工品。
乔君影抬手拿下并列的两个相册,第一个里主要是童年的照片,除了乔夏一家三口外还经常出现另一个女孩。
乔夏与那个女孩看起来年龄相仿,两个女孩从蹒跚学步的孩童时期就认识了,这本相册似乎是她们相伴长大的缩影。
一张照片后面用孩童独有的稚嫩字体写着一行字——“乔夏要和小薇永远做朋友”。
但相册翻到乔夏高中时期就全是空白了,另一本的时间承接高中,多为乔夏一家人的身影,偶尔会出现一些生面孔,但第一本里的女孩不见踪影。
掏出手机拍了几张女孩高中时期的照片发到群里,乔君影继续翻看书桌上的东西。
随着她拿书的动作,书架里侧飘飘扬扬掉下一张碎纸片。
那是从旧报纸上剪下的一篇报道,“警方破获翅背山重大凶杀案”几个大字印在上面。
“空丘日报讯 8月9日20点56分许,经过500余名公安民警、武警兵官的连续作战,空丘市翅背山重大凶杀案成功告破。
……抽调刑侦专家驰援……带领搜救犬进入翅背山搜山……解救群众1人……”
附图是一个被按在地上的黑衣男人,一把大砍刀掉在一边,刀上的黑色痕迹或许是血迹。
把报道拍下来发群里,乔君影看见其他伙伴也有了新消息。
“周清晏:那个同学不是活人,只有我能看见,他似乎是跳楼身亡的,现在一直在天台上徘徊。”
“顾知行:那个病人也只有我能看见,她的病情恶化很快,或许是病逝。”
“祁阳:我这里也来了一个寻求心理咨询的学生。”
“陆筠箐:我总能在商场里听见水流声,有些角落还有水草和淤泥。”
“安旭时:角落的空书桌新来了一个女生,其他人也看不见。”
“祁阳:嗯,注意安全,保持联系。”
搜完整个屋子,乔君影在花园里看见了照片里的女孩。
她还是高中生的样子,身着白裙天真烂漫地在花丛中低眸浅笑,像一只不小心降落凡尘的花精灵,在红花中翩翩起舞。
金色的阳光洒下,亲吻过她纤细的指尖,顺着线条柔美的手臂下滑,最后在她紧绷的脚背上跳跃。
“小薇?”乔君影试探地走进花园,她的声音似乎吓到她了,那个女孩的身体开始破碎,一片片消散在风中。
带着相册和旧剪报离开别墅,乔君影坐在出租车上搜索着翅背山大案的相关信息。
翅背山不是一座单独的山,而是空丘市郊一片连绵的小山脉。
山脉从上空看像是大鸟张开的双翼,而几座主山峰相连似凸起的脊背,因此得名翅背山。
虽然没有形成大型旅游区,但翅背山脉山峰奇峻,植被繁茂,水流密布,再加上破败的寺庙和断壁残碑等人文景观,还是吸引了许多背包客和周边居民。
由于山路崎岖,居民一般只会在山脚游玩,只有那些背包客才会深入山脉探访奇观。
而翅背山大案的嫌疑人就躲在山脉深处,伺机偷袭落单的背包客,满足自己变态的欲望。
按灭手机屏,乔君影看着窗外的车流,或许小薇是这场凶杀案的一位受害人,而她自己则是唯一的幸存者。
作者有话说:
陆筠箐:你进女厕所?我们家小安莫不是高中压力太大变态了?女装了解下?
乔君影:[吃瓜.jpg]
周清晏:[吃瓜.jpg]
顾知行:[对不起你辣到我眼睛了.jpg]
安旭时:!我没有!我发誓我没有!
陆筠箐:开个玩笑嘛~
祁阳:如果我没记错现在是上课时间吧,前面三位同学?手机收一收,眼睛看黑板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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